裨治文的生平及劳苦

(裨治文夫人伊莉莎编)

裨治文对于很多读者是个陌生的名字,然而却是一个绝不该被基督徒忘却,特别是不该被中国基督徒忘却的名字。在早期来华传教士中,裨治文是一个里程碑一样的人物。一方面,他和许多福音先驱一样热心福音的传扬,另一面,他也是一个热爱灵魂,对中国有着特别负担的弟兄。在知名西教士中,他是第一个公开撰文抨击鸦片贸易的人。他是裨治文文理本圣经的翻译者,他的译本使中国圣经的翻译水平有了一个基准,神的话也借此得以传播。本期继续连载全文的第四章和第五章,以飨读者。

他们念神的律法书,翻译并讲明意思,使百姓明白所念的”(尼八8);“我又听见主的声音,说,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我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赛六8);

“弟兄们,请你们为我们祷告,好叫主的话快快传开,且得荣耀,正如在你们中间一样”(帖后三1)。

基督教传入中国两百多年来,时至今日,大量基督教的经典著作仍未翻译成中文,实为华语基督徒之一大缺憾。北美学者学人翻译团队的使命即是把基督教两千年历史中的经典作品,译成中文以飨神在华语世界亿万的儿女。请有心愿以翻译来事奉主的弟兄姊妹,主动和我们联系:mswtranslation@gmail.com

第四章

“海又大又广……那里有船航行。”—诗篇一〇四25、26

航程— 船上活动— 焦虑— 观察— 海上景色—雷雨— 膳务员—读书方法—雅裨理先生受劝告—新年—奉献祷告—是何引领他成为传教士—抵达澳门—在广州

一八二九年~一八三〇年

当我们的行动与神主宰的安排合拍时,必是迅捷有力,万物都会为人效力。

人必须愿意全心实行神的旨意,然后,神必借着祂的主宰及教导,向人显明祂的旨意。对裨治文先生而言,只有一个唯一的目标,该目标贯穿其在地一生的事业。

循其日记,我们可以看到有一个神圣原则管制着他的一生,并日渐发展,那就是神的荣耀和人的得救。

裨治文先生蒙神祝福,得有雅裨理先生这样一位基督徒同伴。他们同有一个崇高志向,就是让神得着荣耀。他们经过几天的晕船之后,商议要建立每日崇拜。船远远驶入大海后,征得了船长同意。于是,他们二人轮流在主日讲道,通常都有不少旅客和海员来听道。裨治文先生对同船之人灵魂的感觉总是十分强烈,他和雅裨理先生获准在船上私下向人传讲。裨治文也常常和船长以及几位来自纽约的年轻商人谈话,效果都甚是如意。他饮食很有节制,“叫身为奴”。

航行中,任何打破航程单调乏味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注意:有时候是担心海盗可能来袭,众人即开始准备炮火;有时候是看见一群鲸鱼;又有时候,是捕到一条鲨鱼,引起一阵喧哗骚动,趣味盎然。每日他都早早起床,一天的时间如此安排:1. 晨祷;2. 在甲板上晨练;3. 学习中文、希腊文、希伯来文;4. 读书,如此等等。圣经是每日必读,然而他还说:“我需要更系统,专心致志,与神更多交通。”

航海过的人明白,在海上最容易感受到神的大能;相比之下,人会觉得自己是何等渺小无力。

在这浩瀚汪洋之中,脚踏阔水深海,头顶明丽苍穹,我们与其他受造之物完全隔绝。这位基督徒举目望天,再环视四周,处处可见神的笑脸。“祂用云彩为车辇”,我们看见祂驾行在云彩之中,威严荣美,俯视祂所救赎的世人,满怀慈爱。奉祂之命,时而微风拂面,时而强风劲起,我们得以在这大海的中央扬帆破浪。

但是,祂也“在诸水中立楼阁的栋梁”,兴起暴风,天色剧变,海上波涛汹涌,阵阵巨浪滚滚而来,似乎随时要连船带人吞噬,悉数卷入巨大深渊。那里是没有墓碑的坟茔,已有多人沉睡在那,但在末次号筒吹响之时,这些人都要复活再起。与风浪搏斗的汽轮,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巨浪涌起跌落。但是,到了定期,神说:“平静,止息。”于是“风息浪静,他们便欢喜,祂就引他们到所愿去的港口1”。

以下摘自裨治文的日记,描述一场雷雨:

五日:下午四点,电闪雷鸣,三声惊雷接踵而至,第二声惊雷炸响之前的闪电,似乎直击船的正上方。闪电之际我正坐在后舱,就在第一道闪电后两三分钟那一刹那,直感到犹如枪声在我耳边鸣响,转瞬间便是下一阵雷声。

一些乘客和海员正在甲板上。膳务员正在厨房。照他所说,他正伸手从厨师接过一把餐刀和一支汤匙,突然汤汁四溅;我一眼看见膳务员揉着胳膊,声称被闪电击中。

哦,耶和华要以雷电将我们葬身海底,是何等轻而易举。膳务员说:“神遣来闪电,因为我们如此邪恶。该遭雷击的是今天对我撒谎的那些人,不是我。”我告诉他,我们都该承受神的忿怒,他回答说:“我也是。今天那些海员在糖蜜的事上欺骗我,我想我不会很快原谅他们,但现今神因此击打了我。”的确,我们可以说:“祂发出闪电直到地极,祂以自己威严之声打雷。”(约伯记三七4)

裨治文先生对航程中所读的,常常大量摘录,有些十分有趣。他尤其注意了解基督教在印度及其他异教国家的影响有多深远,所有的心思似乎都专注于装备自己,要成为十字架合格的执事和传教士。

航程中,雅裨理先生身体十分虚弱。他曾一度想在好望角下船。裨治文日记中写道:

十二月十二日:和雅裨理先生就其在好望角下船一事有更多交谈。我劝他暂不考虑此举。但是他对此事十分焦虑,我建议他专特为此祷告,我自己也为他竭力寻求神的引领。我身处此境,需要非凡的智慧,不仅仅是对此事提出建议,更在于我的为人品行,因为,我虽渺小,行事为人却无疑会影响许多人,可能是整个中国,不,可能是整个世界。对这些事,谁够资格?

鉴于我个人的职责,我最好根据圣经明文或明确含示之文,拟定几条简明规矩和准则,或更确切地说,是规则及训诫,每日清晨取用宣读,如同从我的神和父,并耶稣基督我主和救主直接领受一般。

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后一天—此年所有行动均已记录在天,等候那大日的审判。

当人直立扫视人生的狭谷深洼,再窥视永世之域时,年年日日的各种境遇便何等化为无有。然而,对人而言,借着神的祝福和恩典,一切都取决于我们在地旅程的短暂年华。哦,愿我永远属主。明天,我要极力为新年专特默想、禁食、祷告,或许花一、两个小时学习中文,余下的时间我希望分别为圣,专为信仰。

一八二九年就此过去。

新年奉献祷告

神啊,今日我将自己更新奉献给你。我一生的年日都属于你,是生是死均属于你,永远属于你。

父啊,天地的创造主啊,愿你作我的神,我的父,永远保护我,供应我的所有需要!

哦,以马内利啊,我的主我的神啊,愿你作我的救主,我的救赎主,我在天上的辩护者!

哦,可称颂的保惠师啊,圣灵啊,真理之灵啊,愿你将我完全圣别,并与我永远同住!

哦,神啊,我回顾以往、展望未来之际,愿你使我心思清明!已过我所有的罪愆,所有的短缺,愿你为着基督的缘故赦免我,帮助我从过去得着益处,为未来得着智慧!

一八三〇年元旦于“罗马”号轮,海上南纬59 度4,东经58 度

一八三〇年伊始,裨治文先生开始回顾以往—是何引领他成为一名传教士。十一岁, 信主之后,阅读传教士关于异教国家的通讯报导—他们的情形和需要,传教士的果效等等,挑起他对传教的感觉。他感觉如此之强,乃至对一位新得救的年轻信徒说:“我很想去传福音给亚美尼亚(Armenians)人。”上大学时,他的这份兴趣日益加增。“我刚上安多弗神学院不久,”他说,“就认为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抑或献身于传教,抑或彻底放弃这个念头。”

在安多弗神学院的第一年,他的心愿成为意向,决定如果神在环境中为他开路,就“到异教徒中去”。“当时我的全心全志,”他说,“有点像当初在决定是否跟随基督时的取向。”

一八三〇年一月六日,传来了看见陆地的欢呼声。哦,陆地!陆地!圣保罗岛!途经群岛时,实在有很多东西吸引人注意,诸多观察,回味无穷。靠近陆地的第一个提示,便是一只“蝴蝶”,然后是一只“蚱蜢”。很快,裨先生写道,“我第一次看到了东印度群岛。”

“九日:今天,我近距离看见了质朴的土著‘异教徒’。他们来自Aujer,是要跟我们做买卖。他们的船只是一根空心树干。他们看起来十分野蛮,古铜色皮肤。这个情景给我印象至深,永难忘怀。”中国船舶一只只驶近,看见他将要安家其中的人群,裨治文兴味盎然,不仅醒着时,连睡觉时都在想着这些。

“罗马”号轮于二月十九日停泊在伶仃岛。二十二日,他和一些同船旅客乘坐当地小船去澳门。他们在那里受到了马礼逊夫人的接待。“我们停留澳门整个期间,”裨治文先生写道,“她对我们热情款待,真心诚意欢迎我们。”

二十五日,他们乘坐中式小船离开澳门,他描述了船工的粗茶淡饭,如何使用筷子等情形。“中午,”他说,“我们看见了黄埔的船舶。”但是他们没有特别通行证,不能乘坐本地船只进入广州,所以,有人为他们提供了一辆船上小艇。他接着写道:

我们驶离黄埔时,落日的余晖正洒在河边高耸的塔上,洒在广州那边的山顶上。还没到达广州,西边的日光已在我们眼前完全消失,飘荡在水面上的渔家灯火因此更加明亮。这些船舫开始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聚拢而来。庞大的平底帆船,显得格外古朴。大小船只数不胜数,穿梭各方,时而成群停泊,时而排成条条长龙,好似街坊林立,景象实为独特,不可言喻。晚上九点,我们平安到达广州城郊的美国夷馆。

第五章

“你出你入,耶和华要保护你,从今时直到永远。”—诗篇一二一8

奥立芬先生—介绍信—与马礼逊博士会面—游览河南寺—梁发

一八三〇年

纽约商人奥立芬先生堪称“美国入华传教之父”。他不仅在入华传教伊始就负起责任(如下文其为裨治文先生的介绍信中所述),并且终其一生均是传教坚定忠实的朋友。当在天之父召他“上到这里来”1时,他的许多儿子在中国扩展福音的事上也表现出同样的慷慨之灵。他们没有“撇开……父亲的朋友”2,也没有离弃他全心倾注的事业,对传教事业的关注,以及个人的情谊,均一如既往,毫不减弱。他们的商船来回运送了许多和平福音的使者到那遥远的希尼之地。

以下乃奥立芬先生所写的介绍信:

查理·N· 塔尔博特先生(CharlesN.Talbot):

亲爱的先生:

很高兴向您介绍裨治文牧师。他乃受美部会差派前往中国,担当传教士,要毕生献身传教事业。其首要目标乃是学习语言,预备自己用中国语言为神施教。不过,需要时,他也会向外国侨民传福音。

美部会决定在中国开工,乃因我为一名愿意担任此项工作的人,提供旅费及在华一年的住宿。此乃我与美部会之间就裨治文先生所定之约。我须委托您为我履行此合约:为他提供一个房间,一个佣人,日常洗涤,以及膳食。全部费用由我承担。

您既了解我在此事上的观点,以及我的心意,我就不必多加解释。裨治文先生传教所需之财务供应,美部会已交给他一信用状,请您以最优惠条件为其议付,我将不胜感激。

我把裨治文先生交托予您,请友善款待,相信您必乐意协助美国众教会偿还拖欠中国人已久的债务。

仰望神的祝福。

奥立芬敬上

一八二九年十月十三日于纽约

……
二月二十六日:现在我们已置身中国,在泱泱三亿众生臣服于一人之下的邦国境内。主已将我们平安带到这里,谨此恭认祂多方的怜悯,并记录在册。我们要在祂的名里竖立旌旗,倚靠祂的膀臂。无祂,强者一无所是;有祂,至弱者能成就万事。

上午,很高兴有几位住在广州的外侨来访,我们也有给他们的介绍信。应马礼逊先生的要求,我们同他到了他的住处。我们简要地陈明了来中国的具体目标,最后决定:经神准许,雅裨理先生下个主日在美国夷馆讲道;另外,要尽快安排在黄埔升起“伯特利之旗”,裨治文先生则立即开始学习语言,时而在夷馆或在船上协助主持主日崇拜。

我们安家在夷馆。夷馆坐落在格林威治以东经度113 度14’,北纬23 度7’10″, 广州城西南隅不远处,位于珠江北岸,江面在此处宽约五十杆。中国人称这些夷馆为“十三行”,即十三家商行。夷馆的房子连成一片紧密的街区,只有两三条狭窄的街道穿插其间。每家商馆皆纵向贯穿整个街区,各有名号,名号未必均贴切合宜,但都是中国人认为祥福之名。因而,有一家叫“集义行”,另一家叫“保和行”,又一家叫“裕源行”。各馆分成四五个“行”,每个洋商代理视其情况租用一个或多个“行”。这些商馆都是用砖或花岗岩建成的两层楼房,楼面结实坚固,装点着各国国旗,对这位异国来客而言,倒是与“天朝上国”本土的旌旗和建筑风格,形成赏心悦目的对比。

二十七日:安顿妥当,开始从头学习中文。从马礼逊博士得到了一切所需的帮助,即书籍,包括帮我订购一本他编撰的词典,他还暂时借我一本先用,还有粤语词汇书、中文圣经等等。此外,他亲自教导我,邀我每日到他桌前聊坐片刻,和罗先生一同学习。

三月一日:昨天上午十一点,我们在美国夷馆有公开的崇拜,马博士若干年来素常在此主持崇拜。由雅裨理先生讲道, 在场的约有二十位英美人士,一位中国人阿司。阿司到过美国,我想他是公开信奉基督教的。夷馆里的外国居民共约七十五人,每年说英语的访客约有四千, 还有许多印度水手和五、六十位印度拜火教徒。这些拜火教徒是古波斯人的遗民,他们的拜神方式,依然和其祖先一样。

三月三日,周三:今天,马博士提议我们和他一同去参观一个在河南岛的偶像寺庙。该庙坐落在欧洲夷馆对面的岛上,俗称“河南寺”(Honam Joss-house)。“Joss”是葡萄牙语“神”(Deos)一字在汉语中的讹误。1817 年,就在这里,“中央帝国”的众神仙菩萨,以及被神化的历代圣贤豪杰,让位与阿美士德勋爵(Lord Amherst)及其房舍。也是在这里,大英使馆的随馆牧师主领圣餐。陪同我们参观的马礼逊博士,当时就与阿美士德勋爵一同在这寺中寄寓。他给我们指点解释寺院各处及各种碑文篆刻,还讲述了这样一个传说:

河南寺原为一私家花园。相传约八千年前,一佛家弟子,名曰彻恺,始建一小寺供奉佛陀,称其为“千秋寺”。该寺本无名气,直到明朝末期,有一高僧至此修行。那僧人有一弟子,名曰悟慈,天资过人,德行出众,加之当时机缘附会,遂将此寺扩建成今日这般雄伟宏大。

康熙(本朝第二个皇帝)年间,公元一七〇〇年,广州府尚未完全臣服清庭。皇帝一驸马为其父皇攻下全府境地,并依满汉成例,在此河南寺驻扎。寺院所在岛上有十三个村落,因抗拒皇命,驸马受命屠村。嗜杀成性的驸马行令之前,眼目投视悟慈,心想这悟慈和尚,体态肥胖,笑口常开,即言道:他若斋戒吃素,何能如此肥胖?必是假冒伪善,当处死刑。驸马拔出剑来,正欲亲手斩之,手臂顿觉僵直,戕杀未遂。当夜,一仙人托梦与他,示以悟慈乃为圣人,补充道:“汝切不可妄自杀之。”

翌日一早,驸马亲至悟慈面前,向其悔罪,其臂旋即复原。自此他对那和尚毕恭毕敬,尊其为师导,昼夜侍其左右。

那十三村落闻此奇事,便恳请和尚为之请愿,免去屠戮之灾。和尚便照之请愿,驸马允之,答曰:“我已撤回杀灭叛民之诏,师傅既称其已归顺,即纳其归顺。然吾须先派兵围村,再禀父皇。如此行后,再求父皇赦其罪。”

村民对悟慈和尚感恩戴德,地产、香火、银两悉以供之。驸马亦令其臣属捐供此寺,从此香火鼎旺。

国人相信这便是河南寺的真实来历。该寺乃广州府境内外最为宏伟、最金碧辉煌的一个寺庙。寺院占地数英亩,四面高墙环绕。寺中僧侣现有一百五十余位,佛像不计其数,有些形体庞大,面目狰狞。寺院楼阁林立,有亭台、殿堂、厢房。最大一间名为“大雄宝殿”,供奉三尊菩萨,即前世菩萨、今世菩萨、来世菩萨。此三大佛像一字排开,其左右两侧又有十八尊像,为菩萨弟子,叫作十八罗汉。满族统治中国后,据其轮回观点,称其皇世为十八罗汉转世。有一厢房设作印刷室,其内有大量木版活字。此外,另有一间书店,出售宗教道德类书籍。我们还参观了一位僧人的住所,他的仆人曾做过我们的向导。他叫人为我们备上茶水蜜饯,与马礼逊博士用官话流利交谈,不时请我们原谅他招待不周,但显得对今生和来生一无所知。我们酬谢过他的款待,然后起身离去,而他依然还是一个可怜可悲的拜偶像者。

三月二十五日:今晚,有幸经介绍认识梁发。在他身上清楚可见他神圣的主和主人的形象。他用母语宣读路加福音第十章,最后以热切合宜的祷告结束。马礼逊博士用英文重复他祷告的重点,好叫我们明白。梁发在祷告中就路加十章二节发表感想。如果基督徒能普遍与他同感受的话,那么,工人和现今大量待收割庄稼的比例,就不至于如此悬殊。“所以要祈求庄稼的主,催赶工人收割祂的庄稼。”

裨治文先生致函美部会理事说:“马礼逊博士待我们厚爱有加,极尽所能地帮助我们。他除了亲自多方指导我以外,还向其在英国的书商订购了一套《汉语字典》给我,并且在我收到那套字典之前,从英国公司的图书馆借了一套供我使用。此外,他还送我三、四十本中文书籍,全部都是马上用得上的。

“在其他方面,马礼逊博士及其夫人也予我多方关怀,此处毋庸赘述,只希望您所差的传教士,对他们所做的这一切,能得以回报,并将他更紧密地联于这份共同的事业……

“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们与梁发有过一次意味深长的谈话。随函附上有关他的通讯,以及马礼逊博士的一封信。我们对梁发的形貌,他的灵和性情,真是喜忧参半。他目前住的地方在广州以西五十至一百英里处,他在那里挨家挨户教导真理,传讲福音,并印制、分发一点基督教书籍。他并没有徒劳,也不无遭受逼迫:他东西遭过抢掠,人坐过监牢,受过鞭打,但是他热情勇气未减。我们深信,为了辩护真理,见证真理,如果必要的话,他准备牺牲性命。”

裨治文随信所附马礼逊博士今年3 月25 日写给美部会通信秘书的信,印证了裨治文先生所述马礼逊博士对他学习上的帮助,以及梁发一事。

马礼逊博士在信中写道:“梁发以自己的方式给您写了几句,裨治文先生会随函附去。

“这位本土基督徒说:‘对于爱主的人,虽国家不同,但无差别。’这便是我所遵行的准则,所以,从新英格兰来的传教士,和从旧英格兰来的,我一样敬重。在神主宰的安排下,我所能为您的传教士们做的,必尽力为之,既是职责,也是荣幸。”

下面是马礼逊博士所译梁发的信:

真理的福音是至高神恩典的宣扬,乃要晓谕天下万国,叫万人尽知此恩典宣扬的涵意,以致顺服信仰,逃脱灵魂永远的痛苦。因此,没有国籍之分。凡热爱并敬仰救主的人,都当欣然帮助将这福音的真理传于万国。有才出才,有力出力,有钱出钱。

当前中国人口众多,传福音者却是稀少。愿听福音之人,纵然乐意查证福音真理的涵义,也是缺乏可以教导引领他们之人。

一个教师分身乏术,不能同时身处两地。因此,诚愿贵国所有热心、乐于扶持救主福音之人,派遣更多牧人,来中国宣扬这福音,以拯救中国人脱离迷途,救拔他们的灵魂脱离永世之刑罚。

因而,首先,如此行者乃是顺服我们主的吩咐;其次,他们乃是履行爱邻舍如同自己之本分;再次,信靠救主的美德,来世他们自己的灵魂将在天堂享有一席之地,永享神无尽的祝福。岂不佳美卓绝?

此致
公义之尊师埃瓦茨先生
道光十年三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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