裨治文的生平及劳苦

裨治文夫人伊莉莎编

裨治文对于很多读者是个陌生的名字,然而却是一个绝不该被基督徒忘却,特别是不该被中国基督徒忘却的名字。在早期来华传教士中,裨治文是一个里程碑一样的人物。一方面,他和许多福音先驱一样热心福音的传扬,另一面,他也是一个热爱灵魂,对中国有着特别负担的弟兄。在知名西教士中,他是第一个公开撰文抨击鸦片贸易的人。他是裨治文文理本圣经的翻译者,他的译本使中国圣经的翻译水平有了一个基准,神的话也借此得以传播。

从本期开始,新人杂志将连载裨治文的传记,感谢翻译团队的劳苦服事,使本书的中文译本可以问世。也借着一百多年前裨治文弟兄的见证,使众人大得鼓励。

引 言

面对要我为本书撰一简短引言之恳请,我不无犹豫。我第一反应是:“裨治文”这一受人爱戴、尊敬之名,还需要介绍吗?确实,在以色列他必形同陌客,素不关心古往今来伟大的传教事业者,亦会兴趣索然,对此类记载谅必不会热切关注。所幸本传交予如此才华横溢、可信可靠之手编撰,那正是与本传已故主人同工之手,乃是其在世时至亲至近之伴侣。字里行间笔触深情细腻,编者可贵才智展露无遗,使我们得以全面认识传中主人。略读一二,即深感本书与本传主人之名尤为匹配,故堪为其自身最佳见证。

然而,我颇感个人有义不容辞之责。去年夏天,我有幸得以细读本书原稿,不仅教益良深,更是重新激发基督徒忠信之品性,永为感铭。传主从小即全心服事他的主,殷勤,舍己,工作专心致志,为人和蔼可亲,心胸宽广,毫无派别争竞—可以欣然与保罗一同宣告:无论怎样,基督究竟被宣传开了,“为此我就欢喜,并且还要欢喜”。能够借着本传,与这样一位杰出优秀人物亲密交谈,我实在既羞惭有加,又欢喜快乐。

“希尼之地”已然唤起对历史、对未来的关注。传教影响日益扩大,人们自然欲追溯其源。本传虽朴实无华,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却发人深省。有些问题编者已经提及,如母亲尽责之重要及希望所在,年少时即奉献自己之本分,异教之邦对神学生之呼唤,等等。其他些点,本书亦同样强调。

有人怀疑传教运动的“英雄时代”是否已过,传教工作之勃勃生机,尤其是殉道精神,是否有些微衰落。人们认为,当今时代设施便利,英雄行为无从孕育。裨治文的生平给我们清楚看见,何为真正的传教精神,也提供正是这个时代所需的榜样。借着讨论一些现代问题,裨治文的生平也有力地提醒我们,何为传教士第一要务。首先不是关切要去之地的文明教化(而某区一位权威人士最近却错误地如此断言),亦非开办小学、中学、甚或大学等不同层次的学校(不过如果主次分清,管理得 当,这些都是可行且重要的),而是公开地、私下地传扬神儿子荣耀的福音,因为这福音乃是为着普天下所有人,总会在各地唤醒人里面常常沉睡、却从未完全泯灭 的良心,并总是在神面前自荐予这苏醒的良心;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信的人,先是犹太人,后是希利尼人 ”。最后同样重要的是,各阶各层读者将从本书认识到,一个毫无出众才华的人,当其全部才能得以圣别归主,并在正确的道路上,集中于一个伟大的、支配人的目标时,他可以取得多大的成就。如此,借着这些朴素无华的文字,裨治文“虽然死了,却仍旧说话”。为此,读者对神,对编者,都会感铭在怀。

亚撒·道奇·史密斯

一八六三年十二月三十日
于达特茅斯(Dartmouth)学院

 第一章

“我父啊,你是我幼年时的引导。” — 耶利米书三4

 

出生—少年时期—母亲—求学

一八〇一年一八二九年

将本传主人介绍给读者的最佳途径,莫过于其本人临终前不久所写的备忘录。摘录如下:

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man) 一八〇一年四月二十二日生于美国麻萨诸塞州贝尔切城(Belchertown) 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家庭,双亲祖辈均为英国清教徒早期移民,“ 定居于新英格兰。安得烈· 华纳(Andrew Warner)一六三八年来美,詹姆斯·布里奇曼 (James Bridgman)一六四〇年来美。”

一八一二年, 在汉普夏县(Hampshire County) 一次大规模的复兴中, 我是那次恩典工作中最早蒙恩的一批人之一。次年二月十三日, 我加入了所在城市的公理会, 受牧于波特( Experience Porter) 牧师。我常常阅读《传教士先驱报》(Missionary Herald, 当时叫
Panopolist)和《波士顿记录报》(Boston Recorder)上某些专栏的宗教类通讯,开始对传教工作感兴趣;而这一感觉得到父母及牧师的鼓励,至终决意为投身传教工作做准备。

我在家乡完成基础教育,之后到麻州阿默斯特(Amherst) 上大学,一八二六年毕业,再到安多弗(Andover)读神学。一八二九年十月六日,被按立 为传教士。同月十四日,我启航去中国,一八三〇年二月十九日抵达, 受到马礼逊(Morrison)博士的欢迎,他是当时在这个帝国唯一的新教传教士。

他居住在广州十三夷馆,偶尔会去澳门。在中英政府政治冲突期间的数月,就暂住在澳门和香港。

裨治文先生的兄长受邀撰文回忆其少年生活时,如此回复道:

我搜索枯肠回想他早年的生活轶事,却一无所获,想不起什么突出事例。如他神圣的主和主人一样,他近三十岁才稍引人关注。但有一事我的确知道,并可为他作见证,即他早在幼年和青年时期,就总是和善可亲,顺从忠信,做事勤快,协助父母,并且“灵里火热,常常服事主”。

父母膝下承欢这一段时期,对我们一生有着多么深远的影响!回想起来多么快乐!那时引领、教导我们的声音,多年后的今天依然绕耳;虽然早已沉寂墓中,却仍然引领我们的方向。但是,欲了解裨治文先生本人的记述,就必须依赖其在家庭生活中私下的交谈。从其书面叙述中得知,他有幸拥有虔诚的祖先,但似乎无何话题比谈及其出色的母亲更令他高兴。他常说:“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教诲,也不会忘记她对我救恩的焦心挂虑。”“我还很小的时候,”他说,“她惯常带我去参加母亲聚会。此做法我至今还十分赞赏,并且相信,如果后人凭信心效法,孩子会早早地接受主。我亲爱的母亲谈及我,为我祷告,因我哭泣。当神的真理传输到我脑子里时,我感到我悖逆的心常常起来抵挡神。她了解此情形,却努力不懈。我害她为我的顽梗哀伤哭泣,实在太过。她讲话我可以得听且听,可她的眼泪我却无法抵挡。”

母亲的这些劳苦并非徒然,因为,据他本人记述,就是借着她的影响,他才如此年幼就蒙恩得救。

一位年长的女基督徒讲述了一件趣事。她尚健在,当时在裨治文家帮工。她在裨治文信主时就认识他,看来他也曾将自己属灵上的挣扎向她吐露过。据回忆,他那时才十一岁,然而,他父亲十分确信他内心有了真实的改变,竟然有天晚上在一所私人房里聚会时,让他领祷。“克莱曼”(他们对他的称呼)拿起十字架,履行了他的 职责。然而,他心情沉重,走到这位女基督徒面前,像个孩子般地告诉她他的为难,觉得他是受神恩呼召,参与这样庄严的事工,而自己实在是尚未够格。

一位与裨治文先生同时代的友人,对其公开立誓信主提供了如下的记述:

一八一二年,主以非常广泛的诸般复兴祝福了这个地区。附近城镇丰盛地同享了这些祝福,其中就有贝尔切城和北安普顿(Northampton)。一八一三年二月的第一个主日,在贝尔切城的教会要举行大量新人入会仪式,而裨先生是其中一位。为要出席如此有意义的一个场面,周六我就从北安普顿骑马到贝尔切城,被接待在他好客的父亲之宅邸,得以与这位年轻热诚的信徒同居一室。

想到要来的主日之庄严场景,我们无法安眠,天未破晓,便穿戴整齐,出到户外,在一棵树下祷告,那里唯有神听得见我们的声音。那天晨祷的负担,我还记得是为如此之多宝贵的灵魂要奉献自己,而祈求神的祝福。在尊敬的波特博士服事下,那天, 包括裨治文先生在内的一百零六人,公开地将自己奉献给神。那真是荣耀的一天。对这些被神的灵浸透的灵魂来说,似乎天开了,地几近联于天。

一八一四年十月三日,裨治文的母亲去世。母亲离世的情景常常是他谈话的主题。“如此安详,”他会说,“如此满了信心,基督对她是如此宝贵。对她的离世我们没有任何可遗憾的,唯一遗憾的是,我们这些生者失去了她含泪的迫切祷告。”

在国内时,在父家,他惯于农事。他比较中国南方和家乡气候,说:“我年轻时,可以一整天在地里割草,而不用害怕太阳暴晒,不会受伤。但在这个国家(中国),即使秋季天气凉爽下来了,出门不撑伞还是会危害健康,太阳光线会使欧洲人的脑袋昏昏欲沉,影响厉害。”

生命长河滚滚向前,一切都会时过境迁。历史表明,不少在神手中最为有用的人,就是先在卑微的职业里受磨砺,才成为将真理传到万邦的凭借。

声名显赫的申言者以利亚的接班人以利沙,放下犁具,答应神的呼召。现在也是裨治文先生—这位与以利亚同名之人—放下犁具的时候了。

据他所述,他在家乡完成基础教育。学业完成后,他说:“我为自己预备了一大笔财富,以备果腹,就去上大学了。”(他戏虐地拿起一把人们用来比喻富贵的大银匙,用以说明这笔财富是如何被逐渐消耗殆尽的。)裨治文从阿默斯特大学毕业,在安多弗完成神学课程,紧接着就被带进了他毕生从事的工作。

他在这段时期写的一篇日记(时间为一八二九年五月十五日)里,描绘了从波士顿到陶顿(Tauton)的行程。末了,如此总结道:

如今,神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我伏望并相信,祂是要使用我,永久地在祂爱子的福音上服事。为此,神啊,父、子、圣灵啊,我要称谢你,并要借着耶稣基督,更新地将自己奉献给你。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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